遗嘱
与其说成见,不如说偏见,不过这很正常,我见过的所有璃月人,无一例外都对至冬这个国家,乃至那里的人有不可磨灭的偏见。我在璃月出生,在璃月成长,在璃月读了十几年的书,糊里糊涂地读出了学位。大概还没正经工作个四五年吧,遇上了战乱,我赚钱的路子变得窄了许多。直到今天,一个至冬人找上了我。原因很简单,当初为我手中这份遗嘱做公证的,使它具有法律效力的律师亡故了。幸运的是我和他在同一个事务所,不然这份工作是怎么也落不到我头上的。
我在之前的档案里找到了原件,礼貌的递给这位来自北国的客人,他摆摆手,示意自己已经看过。
“我的要求不多。”他开门见山,“我需要你帮忙开具一份证明,我要把他的遗体从璃月带走。”
我有些发懵,追问道:“您什么意思?按照正常的流程,我需要先和您确认逝者留下的遗产……”
“他没有。”橙发蓝眼的青年眯着眼睛笑道,“他名下没有任何遗产。”
“怎么可能。”我笑得有些僵硬,“这不能只看您的一面之词,需要璃月总务司的介入,至少四个工作日的时间……”
“我等不了那么久。”他的语气顿时变得冷若冰霜,“他的葬礼日期确定好了,我并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出现纰漏。况且,我在璃月浪费的时间也足够多了。”
我再次低头确认遗嘱内容,说实话,并不完善,或许胜在简洁明了,惜字如金。也可能是遗嘱的主人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交代的东西。我看看文件,又看看面前的至冬人,他如此的焦灼难安,脑中如电火花般闪过的可能性让我汗毛倒竖。
“您和逝者是什么关系?”我尝试性地问道,“情人?”他回答否,表情逐渐变得不耐烦起来,那双空洞的蓝眸所投来的视线更让我如坐针毡,“还是法律上的伴侣?”
他嗤笑两声,我知道我的答案可以说是大错特错。的确,这位钟离先生也没有提到他有丈夫。
“朋友呢?”
“他可从来没把我当成是朋友。”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感觉室内的温度正在降低,冷空气在往我的头顶窜去:“你们有仇吗?”
他沉默了片刻,随即语带笑意地回答:“仇人至少是双向的,我和他不是。”
“那……”我不禁语塞,“那你又是为了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他的表情重归冷漠,“给我证明就够了,我会开一笔令你满意的报酬——有这么难吗?你只需要说明:在至冬落葬,是他本人的意愿。”
“不然那群官员们怎么能老老实实地看着我把他的遗体运出璃月国界呢?”他摊手笑道,或者说令人胆寒的微笑就难从这个至冬人的脸上卸下去,“你需要什么我都会配合,篡改他的遗嘱也无所谓……”
我牙齿战战,尝试提高音量,义正言辞地警告他:“这是不可能的!请您尊重逝者的意愿!”
“我说,虽然我早就清楚……你们璃月人都是一样的不知变通,以及顽固不化。”他的耐心已经逐渐耗尽,语气开始趋向于威胁,但我却意外地觉得那威胁不是冲着我来的,“……但我说过,我时间很紧,而且没有兴趣周旋。”
那双蓝眸又一次似看非看地扫过我,发出嘲笑般的声音。
“如果是钟离,可能还愿意和你辩论——但很可惜,他知道自己会在死后落到我的手里,落到这个下场。”
“尊重他的意愿,是吗?”他的嗓音中带上了愤怒,或者说是可悲的绝望,“——那就让他活过来,然后亲自来找我算账。”
这篇是开会摸鱼的时候写的东西,而且我不了解法律行业,就图一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