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达达利亚跟随钟离进屋。他们仿佛相识许久的故交,于重逢之际有说不完的话。至少在从花园回屋的这段不短的路途里,达达利亚得知钟离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学富五车,有捡小孩小动物回家爱好的超级大善人现住宅所有人,且故作天真好奇状,指天指地,劳烦这位钟离先生耐心为他开单人科普小课堂。
与初至「往生」宅相比,简直判若两人,人设差不说天壤之别,也是毫无关联。
“先生,钟离先生。”千转万绕,终于进了堂屋,达达利亚拖长语调,“你说,我想知道什么,你都会一一回答吗?”
钟离慢悠悠摇了摇头,而后又点了点头,左耳垂下的红宝石耳坠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轻轻摇摆。
“我只能保证尽力而为。”他以轻而坚定的声音说,“毕竟,我并不是无所不知的神明,对于你的问题,我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出解答。若你必须想要个保证,我倒是可以与你这么说……”
一双灿灿的黄金瞳,直直望向达达利亚,好如无边混沌中突兀绽放的晨星,引领迷茫的旅人走向沙漠中的绿洲。
“我不会说谎。”晨星说,“我所说的,与我能说的,皆为真实。”
达达利亚默不作声,他拈起一块桂花糕扔进嘴中,细细咀嚼。钟离也不催着要回答,只是捧起一盅茶,面容沉静。
“哈哈哈,我自然是相信钟离先生的啦。”青少年挠了挠卷曲的橘发,笑容满面,“说起来,我确实有个问题想先问一下先生呢。”
“哦?”
“先生……结婚了吗?”
“……”
饶是钟离这般存在,也不禁为这偏离中心主题的问句失语。见此,达达利亚朗声大笑,道:“哈哈哈,抱歉抱歉,我只是……”
“结过。”
“啊?”
钟离放下茶盅,认真回答:“结过婚。达达利亚,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啊哈,主动权又被抢走了啊。达达利亚努努嘴,模仿钟离端茶动作,像模像样呷了口茶。
“我从到这座镇子开始,就感觉不太舒服。”他说,“我确信不是我自己的缘故,绝对没有发烧感冒,突发传染病什么的。只是……我也说不大清,就是感觉这片地儿实在怪怪的。就好像今天早上,我一起床便感觉头痛得厉害,像是要炸掉了一样。隐隐约约的,好像还在听见有谁让我赶快滚出去?”
金珀瞳子的先生瞄了眼看起来气鼓鼓的达达利亚,微叹。他抬起手,以冰凉的指尖点了点大男孩的眉心,道:“达达利亚,你可知你的印堂,已是黑得让人看不下去了?”
达达利亚沉默片刻,最终隐瞒下了在特定领域的无知,问:“那又如何?”
但钟离并未就着问句再往下顺,而是话锋一转:“达达利亚,你这些年,可是常常会见到听到一些,自己从未遭遇过的场景与话语?”
“……”达达利亚眼神一凝,他向钟离投向狐疑的视线,过了许久,终究点了下头。
“但这与我问的有什么联系?”他说。
恰在此时,双马尾女孩端着盘新点心蹦进堂屋。她将点心放在桌上,自己叼一块,往钟离嘴里塞一块,再将盘子向达达利亚推了推。
“你是不是傻啦?”女孩含糊不清道,“印堂发黑,是大凶。而且你八字……算了,换个你听得懂的……而且你的魂和你的壳子不完全匹配,见个鬼遭个邪不是很正常?”
达达利亚思忖少顷,作恍然大悟状:“这么说,原来是我中邪了?”
少女热情鼓掌:“孺子可教也!你拥有这种等级的发散思维,实在难得。这样吧,我看我们挺有缘的,场地啥的也全,正好结个拜……”
钟离终于听不下去了,他抬起手,示意少女适可而止。而女孩显然意犹未尽,止了结拜话头,便将焦点集中在一脸无奈的钟离身上。
“别看我家ke……可亲可敬的钟离先生一副不是人间疾苦的富贵样,实际上他对驱邪一事甚为精通……”
钟离加了一句:“略知一二。”
于是「略知一二先生」在女儿的要求下(是养女,钟离在达达利亚的瞳孔地震中补充),起身带着印堂发黑中邪男去驱邪……只不过在那之前,钟离提出先去吃午饭。
“今日是那位当班,便去「万民堂」吧。”他说。
达达利亚恋恋不舍瞥了眼钟离脑后,很容易让人心生拽一把心思的长辫子,快步上前:“「万民堂」,先生是说「万民大饭店」吗?”
钟离闻此顿了顿,稍纵即逝的寂寞于他敛起的金瞳中略过:“唔,的确是你所说的那家。快点吧,不然可能要站着吃了。”
所以——
1-3 还是有位置的
4-5 去隔壁借个座也不能站着吃
6. 换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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